节气的仪式感

2019-09-28 | 中国青年作家报来源: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累积,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尤其是每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都会想起从前的人,经历的事儿。尤其是秋意渐浓,于天凉处更加思念旧日的时光,那里面有家的温暖和味道。

将将岁月淘淘过,今望故园泪盈奢。转眼一年又过了一半有余,不知怎的竟有些感伤。最近经常想起小时候在农村时的一些旧事,似乎随着天时节气的变换整个思维都沉沦到了对过去的缅怀中,斯唯不当,却无可奈何。

虽然外面的世界还是骄阳似火,大地仍旧笼罩在祝融主宰的节气之下,但是毕竟,蓐收大神,带着他的蛇耳环,斧头兵器,将主宰这个世界了。我一直不理解古人为何要把立秋放在处暑的前头,处暑不应该是终结夏天的意思吗?为何夏天还未终结的时候,秋天便立起来了呢?但是很多老人告诉我说:秋后有一伏,秋老虎还得热一热呢!就好像隋唐演义那样,虽然唐朝已经建立了,但是隋朝依然有一部分抵抗势力在负隅顽抗。秋已立,夏未止。

似乎每逢季节交替的时候,我们农民总能找到一个由头,吃一些特别的东西。这样才能稍微满足一下我们那受苦太久的胃,以及忙碌一年的心。

印象里,立秋最热衷的活动就是贴秋膘。贴秋膘自然就是以肉为主,红烧肉、粉蒸肉、白切肉、红焖肉,溜肉段、肉馅饺子、炖鸡、炖鸭、红烧鱼等,家里有啥条件,就吃啥水准,即使是最贫困的人家,这一天都会称上二斤肉,炖一锅粉条子。每到这一天,村里家家院子里飘荡的都是肉香,街上遇到的每一个人,嘴上都光亮亮的满是油光。记得那时候,妈妈会事先在东北特有的大集上称回几斤猪后鞧肉,肥少瘦多。洗净之后切成火柴盒大小的方块,在加有姜、花椒水、大料、桂皮、蜂蜜的酱油里腌渍后,把腌好的肉块装坛,放高汤没过肉,加盐和蜂蜜,然后把盖子盖严,放在炭火上慢慢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慢慢的密封的坛子也无法阻止香味的蔓延,那是最纯粹的香,最迷人的味儿。因为密封,所以所有的味儿都不散,而且肉煨到烂熟,入口即化。那是我最期待的美味,一年也只能吃到有数几次。

还有一种习俗叫啃秋。所谓啃就是啃食瓜类,最常用的就是啃食西瓜,因为每到这个时候西瓜都是最便宜的。人们在入秋的这一天多吃西瓜,以防秋燥,久之形成习俗。当这种习俗来到我们这里之后发生了些许变异。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这边的西瓜并不常见,于是人们啃香瓜,啃红薯,有时候啃啃刚下来的玉米。渐渐地,人们从一种季节性的纪念变成了一种对收获的欢喜。

每到一个特别的日子,都能想起从前一些特别的事儿。人应该怀念过去,却不可沉沦;当憧憬未来,亦不可好高骛远。农村人有农村人的行事方式,虽然永远无法飞起来体验天空,但是却在大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印下自己的足迹。世代相传,生生不息。

作者:王文一

责任编辑:谢宛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