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志
——谨以此篇致敬在抗“疫”行动中奋战的中医药工作者
“远志且寻使君子，当归何必问泽兰”
继续笑，做一棵没心没肺的草
把根往泥里钻
被春砂仁、夏枯草、秋桑叶、冬葵子命名的四季
交替得如此之快
眼见着红娘子熬成白头翁
所有的悲欣交集，在草丛间
探出一朵怯生生的小花
不惧惮，旁人说我浪得虚名
在石杵里，皮开肉绽
裸露出，百毒不浸的铁石心肠
生地、熟地，防风、防己
活着、死去，故乡、他乡
用尽全部力气，掩藏所有的生命痕迹
层层提炼，蜷缩
归入横七竖八中药斗里
默不作声
这一生里冷热交替
深埋土里从未淡定
留在枝头也不敢心存侥幸
枯槁的日子多过花开季节
穿行在五行里
水与火的煎熬，炖煮
酸甜苦辣咸的五味子
所有的滋味，不过是生死的又一轮回
阳光，挂在生命的枝条上面
春风，吹过站着的我
又吹走着的你
从现在，一直吹到过去
还有远方
我不得不交出生命的枯黄
回到了长满叶子的岁月
这个春天
我只认得二种草
一棵叫做坚强，一棵叫做远志
注：
远志，中药名，多年生草本，主根粗壮，槌碎，去心用。
使君子、当归、泽兰、红娘子、白头翁、生地、熟地，防风、防己、五味子都是中药名。
王常婷，女，70后，福建省作协会员。著有中短篇小说集《忘了喊痛》、长篇中药小说《血竭·没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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