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荷塘

05-30 16:58 | 中国青年作家报来源: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暑假去北京旅游,那片片荷塘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首都北京湖泊众多,当地人多称之为海,炎炎夏日湖海边总少不了荷塘的倩影。

跟随滚滚人流进入颐和园游览,著名的皇家园林展现在我们面前。为了让儿子对颐和园有全面了解,妻子花钱雇了一名私人导游进行细致讲解。古雅的亭台楼阁,耳熟能详的历史掌故,气度不凡的皇家气象,入眼入耳入心。翻过假山,走到昆明湖,见水面浩淼,波光粼粼,游船点点,宛若画卷。颐和园景观不错,但挨挨挤挤的人流,喧嚣杂乱的声音,扰乱了我们的心境,破坏了游览的兴致。走到西堤调整休息,一片荷塘映入眼帘。这篇荷塘规模并不大,但因地制宜,曲径通幽,别有情致。驻足而望,见荷叶如盖,高低错落,密密匝匝,长势旺盛。微风过处,绿浪翻滚,茎秆摇曳,红白的莲花点缀其中,宛若古典美女展露笑颜,令人心神荡漾。此处游人不多,荷塘横陈,绿意泼洒,驱散喧嚣,扫除浮躁,久违的沉静一寸寸沉淀到我的心底。

进入圆明园游览,所见的荷塘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圆明园由三个园林组成,占地面广,每个园林都有大片的荷塘。从园林景观来看,颐和园的荷塘只是配角和点缀,而圆明园荷塘则是本色当行了。

圆明园的荷塘不但多,而且规模大,几乎凡有水处,必有莲荷。自西而东步进园内,行不多久,便可见一处长方形的荷塘。荷塘北面,是绿草如茵的一小片草原,游客可以尽情涉足观赏。此时粉红色荷花在绿叶的映衬下正在怒放着,它们开得热烈奔放,肆意快活,尽情展现独特魅力。走近它们,荷叶绿色逼人,花色灼人眼目,令人目眩神摇,浑然忘我。继续往前走,视野更加开阔,不时与荷塘不期而遇。有的莲塘边建有小桥,除却实用价值,亦可供游人凭栏远眺。我独自伫立一座观赏桥畔,与一大片荷塘默然相对。这里的荷塘水光潋滟,荷叶或聚或散,疏疏落落,并没有完全占据水面。水面上一株株莲荷蹲伏着、仰躺着、躲藏着、傲挺着、顾盼着、相背着,各具情态,天然成趣。仔细观察,那些莲荷间有不知名的小鸟飞翔,莲荷上有青蛙跳跃,荷叶下有黑灰的小鱼游动。此地荷塘宛若中国写意画卷,既疏朗有致,又空灵妙曼。伫立荷塘,芜杂的心好似被排空了,只剩下一片澄澈。

我们沿路继续向前,遇到一游船主人通过高音喇叭兜售生意:“各位尊敬的游客,请登船游览荷塘啊,那种晃晃悠悠的感觉,真美!”也许因为我们的确有些累,也许因为广告说词的动人,也许因为我们急于到达目的地,也许想尝试那种感觉,于是我们便买票登舟。坐上游船,见白色的水道划破绿色的荷盖,就象是茫茫的原野上流淌着银色的河流,耀眼飘逸。穿行在荷塘间,方知真正进入了荷的世界。两边的荷叶拥挤叠加,荷茎坚挺,荷盖文理脉络清晰,荷花莲蓬触手可及。渐渐河道宽阔起来,两边的莲荷远离了视线。保持一定距离观察,莲荷们在水面千姿百态,俯仰生姿,如同翩翩起舞的凌波仙子,风姿绰约。坐在船上,清风拂面,暑气尽消,物我两忘,好不惬意!

说起北京的荷塘,国人不由会想起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名篇《荷塘月色》。在大师笔下,荷塘何其曼妙!我们进入清华大学游览,除了想感受名校风采,也想亲眼目睹一下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步入清华园,我们找到了一方荷塘。此处荷塘边建有朱自清塑像,背后有假山,几亩大小,荷叶田田,粉荷竞放,荷风送香,为清华园增添了一抹靓色。荷塘边游客络绎不绝,有两个作家在这里兜售书籍,一个是残疾诗人,一个是文学理论家。朱自清先生曾经徘徊在这里,妙手偶得创作出传世佳作吧!我绕荷塘假山走了半圈,凝视荷塘,找寻着大师的心灵轨迹。后来遇到熟悉清华掌故的人,他告诉我们:这里不是“荷塘月色”,它叫“水木清华”,“荷塘月色”还得往西走。居然搞错了,这里不是我们要寻找的所在啊!

我们加快脚步,向西绕了几绕,行不多久,一片荷塘便出现在我们眼前。这里的荷塘明显比“水木清华”规模盛大,莲荷也更加挺拔茂盛。遇到几个清华学子,他们肯定地说这里便是“荷塘月色”;又见一个女导游领着许多人来参观,绘声绘色地讲述朱自清与“荷塘月色”,看来确定无疑了。我从岸边、廊亭、高坡变换不同角度观察着荷塘,嘴边不由吟诵起耳熟能详的名句。“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 又如天里的星星。”散文大师观察细致,比喻贴切,生动传神。先生文章里的小煤屑路早已不在,都变成水泥路面了。路边芳草鲜美,花团锦簇,环境优雅。“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地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晴日里的荷塘确实很美,但少了柔和的月色,少了光和影的和谐旋律,未免缺失了一点魅力。

还有那些最热闹的蝉鸣和蛙声呢,白日里也听不真切!可惜等不到月夜,我们便要踏上行程。但不用遗憾,世间哪有完美的事,将美好裹藏于想象中,留一份期待给将来吧!

北京的荷塘或沉静,或优美,或热烈,或厚重,呈现出别样的美,给人多样的审美感受。夏日游北京,与荷塘的相遇相逢,将会永远在我记忆的长河里缓缓流淌。

作者简介

惠军明,西北工业大学附属中学语文高级教师,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硕士,自由撰稿人。热爱文学,钟爱文字,尤爱唐诗,一身酸气。教学之余喜欢舞文弄墨信笔涂鸦,抒自我之灵性,成一家之美文。播种于春野,收获于金秋,十多年磨砺,略有小成。十多年来在《西安晚报》《美文》《当代教育》《四川文学》《教师报》等各级各类报刊发表文章1000多篇,安然行进在探索的路上。

作者:西工大附中分校教师 惠军明

责任编辑:特邀编辑:曾松亭